采訪人:管老師,關于此次展覽,您能否舉例說明有哪一部分作品和金雞湖美術館的融合是您最為滿意的?
Melting light,Video,21′32″,2023
管懷賓:實際上許多作品都和美術館融合得非常好。比如進入序廳就可以看到的《天城之光》,還有墻上投映的《融光》等影像作品。《融光》實際上展示的是一個非物質形象,需要借助數字媒體來呈現,《天城之光》的塔又將這個非物質形象結合空間做了物質化的呈現,兩個作品以不同媒介互相交融。另外,物質化的塔本身的高度對一個展覽的序廳來說是具有很大挑戰性的,它本身有十幾米高,一般的作品在這里可能就會被忽視。能像現在這樣,將天際線這個概念在進門的那個瞬間傳遞給觀眾,這是非常重要的。除此以外,還有一個橫向的、體積很大的、類似于飛行器的作品《爍園》。我的作品很多是與園林有關,因為我自己差不多是40年前同一時間從蘇州出發,40年后再回到蘇州來做這次展覽,對我來說也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爍園1-8(1)》裝置,太湖石、太湖石、聚光燈、鑄銅桃樹、鑄銅烏鴉、鑄銅太湖石、投影機兩臺、
調光裝置、地毯、金屬弧墻、白鐵波紋板隔墻、不銹鋼鏡面,尺寸可變,2018年
Sparkling garden1-8(1),Installation,2018
采訪人:從40年前離開到現在歸來,您感覺整體有怎樣的變化或是感受?
管懷賓:因為我40年前讀書是在拙政園附近也就是現在的園林博物館那樣的環境里,我們當時住在獅子林,現在正門西側的英國洋房是當年我們的校舍,從博物館到我們工藝美校再到獅子林就一直在那樣的環境當中,在這里我們曾許下許多年少青春的夢,有關藝術,有關人生,伴隨著我們走了四十多年。
About top light,Video,9′05″,2010-2016
采訪人:這些“夢”有融入到作品的前期規劃中嗎?
管懷賓:這種影響可能是潛移默化的,就像剛剛提到的,蘇州不但給了我“園林”這樣的客體意象,還有當年在校舍度過的四季與時光,這些賦予了我對于時間、空間的感知力,這種東方藝術對于時空的感受同西方藝術對于時空的感受還是有所區別的。我們會融入時間、四季,很多東西就像DNA一樣已經融入了我們的身體,融入了我們的藝術創作中。甚至一定程度上,已經成為了我們身體與思想的一部分。
《破曉》裝置,燈架、鑄鋁塔、金屬屋、鏡面不銹鋼、電機、瓶膽碎片、白蠟、聚光燈,2016年
Daybreak,Installation,2016
采訪人:今天來觀展的人很多,如果用一到兩句話來為觀眾做個導覽,您會如何介紹?
管懷賓:我的作品在展陳方面經常呈現出一個比較松弛的狀態,類似于一個園林的布局。既是營造的、有所經營的,又是開放的,每個人都能在里面獲得自己的路徑。我想今天來的幾百位觀眾,大家的觀展路徑或許截然不同,所以我們沒有設定一條規整的游覽路徑來限定大家從某個地方進出。當大家從一個空間進入另一個空間或是回首再看時,其實都會有新的感受,這種感受是策展人無法設計的,是觀眾將自己的經驗、閱歷與展覽去互動、碰撞所產生的。
《海平線1-3(3)》裝置,鏡面不銹鋼、銅管刻字、鐵板,φ420cm,2019-2020年
Sea horizon1-3(3),Installation,2019-2020
采訪人:好的,管老師。最后我想問的是,蘇州工業園區是一個比較現代化的園區,而您的展覽又包含著傳統文化的內核,那么是否有在展中的作品也是傳統文化與現代融合的一部分?
管懷賓:我的作品是很現代的,在國內幾乎沒有展覽能夠有這樣一百多件裝置組群的呈現。裝置藝術的形式就是很現代的,傳統的部分是我自身美學觀的呈現,它最終潛在于我的作品背后或者說是作品深層。
《曲水流觴》裝置,五塊鑄銅枕石、《蘭亭序》木板刻字16塊、9組18捆報紙浸墨、
9支銅劍、鋼管支架、20支T4熒光燈管(藍光),尺寸可變,2018年
QU SHUI LIU SHANG,Installation,2018